今年3月,地处甘肃东南部的天水,因一碗麻辣烫火爆全网,而距离天水市50余公里的甘谷县,不仅盛产麻辣烫的重要原料辣椒,还拥有一种特殊手工艺品:麻鞋。
天水甘谷,有5000多年麻的栽培历史。传说生于天水地区的伏羲因受网罟启发而结草为鞋。史料记载,天水麻鞋的生产历史可追溯到东汉以前。由于麻的纤维结实耐用,逐渐成为甘肃天水地区民众制鞋的主要材料。2017年,甘谷麻鞋入选第四批甘肃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一双麻鞋走出的致富路
牛君俊埋头将大青麻编成辫,然后将麻辫置于平案,盘成麻丝紧密的“千层底”,再用麻绳穿紧左右、固定鞋底,最后用编织钩针钩出麻花辫鞋面、鞋耳……手法娴熟的牛君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将这项非遗技艺坚持这么多年。
今年是牛君俊从事甘谷麻鞋传承保护的第10年,而将麻鞋作为事业的故事,则要从一段缘分讲起。2008年9月,读大学的牛君俊结识了大学同窗郭娟,这位朴实憨厚的西北小伙儿将一双麻鞋当作定情信物交给郭娟,这双纯手工麻鞋,也成了他们事业与爱情的见证。
牛君俊自幼穿麻鞋长大,对麻鞋怀有深厚情感,也一直想为家乡尽绵薄之力。“总想着,把老家的东西在网上卖一下。”牛君俊和郭娟一拍即合,决定创业。但创业之路并不顺利。“先找了一位制作麻鞋的师傅,后找了一位同学投资了2万元,又跟亲戚朋友借了点,凑够了10万元,租地方、注册公司、雇工人,就开始生产了。”
自此,“雅路人”麻鞋应运而生。“一个生产车间、3名制作工人,加上制鞋师傅、我和我媳妇,第一年生产了2000双麻鞋。”回忆起过去,牛君俊感触颇多。“那会儿啥也不懂,也没有制作标准,就拿我媳妇的脚做鞋样。”
产品新、款式美、穿着舒适,是“雅路人”麻鞋最显著的特点,这离不开牛君俊的总体把关。从产品开发到产品销售,每一个环节,牛君俊都会亲力亲为。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雅路人”麻鞋已拥有200多个产品,年产量20万双,年产值达1600万元。2021年,牛君俊更是将麻鞋带进了故宫博物院,让雅路人麻编工艺制品发展有限公司成为一件与北京故宫博物院合作的公司。
当非遗手艺“邂逅”短视频
“你们家的麻鞋穿着吸汗,还能按摩脚底,好评。”“穿着可真凉快。”“麻鞋有点磨脚,还有点重,希望改进一下。”在抖音@yaluren的直播间,工作人员正在记下每一个客户的反馈。“直播间里我们可以和客户有一个‘面对面’的交流。”牛君俊说,“他们提出问题,我们改进产品,就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直播间里,工作人员展示着手工麻鞋制作的全过程,用“看得见”的技艺吸引着消费者的目光。
为了将甘谷麻鞋推向更大的舞台,2018年,“雅路人”麻鞋入驻抖音平台,开通抖音号@yaluren,也获得了该平台上的流量支持。受此鼓舞,夫妻俩开始学习视频制作,他们不仅通过镜头展示流传千年的手艺,还用视频进行测款,“有一期将村民们制作麻鞋的视频发到网上,吸引了300多万次观看。”这给了牛君俊很大信心。
2020年,抖音电商正式推出“看见手艺计划”。该计划依托全域兴趣电商模式,通过资源支持、官方培训、平台活动等多项举措,助力传统手工艺被更多人看见,手艺人、品牌和商家获得新发展。“抖音电商持续举办很多活动,我们都积极参加,受益匪浅。”牛君俊说。
从看见到了解、购买,这才是对非遗技艺最好的守护和传承。“现在年轻人购物重视兴趣体验,觉得这个东西不错,我就买一点。”在抖音电商平台上,雅路人麻鞋的忠实爱好者,很多都是被某条视频,或某个产品吸引,从此“入坑”。
短视频的成功让牛君俊决定开始直播带货,夫妻二人说干就干,直播间以“舒适生活服务者”为定位,以甘谷风景与麻鞋历史为主线,融合国风文化,吸引新粉丝,逐渐形成独特的线上传播模式。
线上直播也为他们吸引了部分优质上游资源,一些对传统文化颇感兴趣的人主动联系“雅路人”,谋求合作,共同探讨如何创新,为麻鞋的创新提供了新思路。随着抖音账号的持续运营,雅路人建立了专属的抖音群,为后续的流量转化与变现奠定了基础。
牛君俊做了一个统计,自线上直播以来,雅路人总计直播400余场,平均每天在线7小时,刚开始直播的两年,粉丝增长了7.5万,线上直播销售额也首次超过了线下销售额。“我的电子商务可算没白学。”妻子很高兴。
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是富
“困难时不忘鼓励自己,成功时不忘帮助别人。”这是牛君俊与妻子坚守的人生信条。2011年“雅路人”成立后,持续为农村妇女提供岗位。和这些妇女相处的过程中,牛君俊与妻子被她们的工作热情打动了,计划着将加工车间设到农村,让农村妇女在“家门口”就业、有收入。
“脱贫攻坚时期,依托政府的政策支持,我们建了几个扶贫车间,有一位妇女,让我记忆犹新。”原来,这位妇女在县城一家酒店打工,下班后就拿着材料在家做鞋,几年下来,凭着打工和做手工赚的钱,供出了3名大学生。“我意识到,我们的产品可以让她们在农闲时赚钱,增加收入。”牛君俊说。
这几年,随着电商的发展,麻鞋的销量也越来越好。为满足订单生产,公司依托乡村就业工厂,鼓励妇女、“陪读妈妈”加入,为她们培训技能,让她们利用闲暇时间做鞋底、鞋帮等,增加收入。目前,企业累计培训妇女9000多名,直接带动500多名妇女就业。
“非遗要与时代相结合、与品牌相结合、与产业相结合,才能释放出新的活力。”牛君俊看来,“雅路人”的使命不仅仅是把甘谷麻鞋这个产业做大做强,更重要的是传承发展好甘谷麻鞋这个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的目标是申请国家级非遗项目,让甘谷麻鞋品牌更亮的同时,让更多农村妇女能够加入到制作麻鞋的队伍里来,增加收入、助力乡村发展。”牛君俊说,“能帮助到更多家乡的人,我觉得才是最幸福的事。”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 王夏菁)